全球焦点!黄有光谈“断亲”与“全职儿女”:快乐研究是否能够提供一些思路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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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有光(澳大利亚Monash大学经济系荣休教授、北京大学经济学院兼职教授)
近来,关于“断亲”与“全职儿女”的问题,引发热议。
所谓“断亲”,就是懒于、疏于、或不屑于同亲戚互动,但并没有正式声明断绝亲戚关系。
所谓“全职儿女”,就是年轻人没有正式工作,寄居在家陪父母,负责一些家务,并获得父母一些经济支持,把做为儿女的任务当成全职的工作来做。
这两种现象都各有一些社会与经济原因。断亲至少部分是由于经济发展与有关的城市化,使人们一方面住所距离较远,不像以前都在一个村子里;另一方面使人们不必,或没有时间,或不重视与亲戚的来往,而更重视自己,或与同事及朋友的来往。这种演化,在西方也有同样历程。不过,全职儿女,在西方是很少有的。这一方面是,相对而言,西方人比较重视独立、自主、与隐私,而不重视对父母的孝道。
在中国,儿女对父母的孝道虽然比以前低,但还是比西方高。加上近年来中国老年化严重,而年轻人的失业率增加,今年4月份,16-24岁劳动力调查失业率为20.4%,创有该统计数据以来的新高,并比全国城镇5.2%的失业率,高出很多倍。因此,老年父母有照顾的需要,而年轻人有就业困难的问题,全职儿女在很多情形是部分两全其美的方法。
关于断亲与全职儿女的问题,有两点可以强调。第一,只要是有关当事人在有足够有关信息(不必完美信息)的理性决策,又没有对他者造成重大危害(包括对环境的破坏),应该是对个人与社会都是有利的。这个结论可以说是经济学第一福祉定理的应用或拓展。
第二,由于人们的决策未必100%完全理性,也有可能缺失某些应有的有关信息,对他者也很难完全没有任何直接与间接的影响,那么,快乐研究的一些成果,是否能够补充上述一般结论呢?这涉及很多因素,笔者未必有完整的认识。不过,根据笔者的认知,可能可以简单说说两点。
首先,关于断亲,笔者认为人们在这方面的决策,可以考虑快乐研究显示的人际关系对快乐的重要贡献, 在温饱之后,人际关系比收入或消费对快乐更加重要。因此,在边际的情形,可以考虑多加维持与亲戚以及朋友的关系。
其次,关于全职儿女,因为这是加强父母与儿女的关系,而很多人可能会过分重视正式工作的重要性,因为很多人看低没有正式工作的人们。因此,在边际的情形,反而应该增加对全职儿女的选择。当然,具体的情形,要看个别情况,不能一概而论。
有关文献:
关于快乐研究的结论与启示,见笔者的《快乐之道》,复旦大学出版社,2013. 英文的见可以免费下载的拙作:NG, Yew-Kwang (2022). Happiness: Concept, Measurement, and Promotion, Springer, open access at: https://link.springer.com/book/10.1007/978-981-33-4972-8
关于经济学福祉第一定理,见:NG, Yew-Kwang (2015). Welfare economics, In: James D. Wright (Editor-in-chief), International Encyclopedia of the Social & Behavioral Sciences, 2nd edition, 2015, Vol 25. Oxford: Elsevier. pp. 497–503. 张清津的中译发表于《东岳论丛》,2016年1月,37(1)。
2023年6月19日于墨尔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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